院锁双鱼 第一章 槐荫居的清晨与暗礁(2/2)
“妈,”齐若萱温声开口,给老太太夹了根咸菜丝儿,“这种话传来传去的,没个准信儿,听着心烦。咱该吃吃该喝喝,真要有啥官方消息,街道肯定得通知,轮不到咱们瞎猜。建国也是怕您跟着瞎操心。”她的话像春风,轻轻拂过,既安抚了老太太,也给了史建国一个台阶下。
史建国深吸一口气,意识到自己失态了,闷闷地“嗯”了一声,低头把剩下的豆汁儿一口气灌下去。那温热的液体滑进胃里,却没能驱散心头的寒意。拆迁…这两个字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。他下意识地,再次隔着衣服,紧紧攥住了那块贴在胸口的双鱼玉佩。冰凉的玉璧仿佛也感受到他掌心的汗意和不安。
就在这时,院门外传来一阵不算礼貌的敲门声——不是邻居们习惯的拍门环,而是用指关节在门板上“笃笃笃”地敲,带着点不耐烦。
“谁啊?大清早的!”史老太太扬声问。
史建国心里咯噔一下,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。他站起身,示意母亲和妻子别动,自己走到院门口。
拉开那扇有些年头的黑漆木门,门外站着一个穿着考究西装、戴着墨镜的男人,身后还跟着个提着公文包的年轻人,像是秘书。男人约莫四十多岁,头发梳得一丝不苟,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,但那笑意并未到达墨镜后的眼睛。
“史建国先生?”男人开口,声音低沉,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腔调。
“是我。您哪位?”史建国警惕地看着他,堵在门口,没让人进来的意思。这人,他不认识,但那股子精明的商人气息,让他本能地反感。
男人摘下墨镜,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,上下打量着史建国,又越过他的肩膀,扫视着院子里的格局,目光尤其在老槐树和正房上停留了片刻。那眼神,不像是在看一个家,倒像是在评估一件商品。
“敝姓钱,钱仲谋。”男人伸出手,手指保养得极好,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。“久仰史先生是这‘槐荫居’的主人,今天冒昧拜访,是想跟您…谈笔生意。”
“生意?”史建国没去握那只手,眉头皱得更紧,“我跟你有什么生意可谈?”
钱仲谋也不介意,收回手,慢条斯理地用一块雪白的手帕擦了擦,仿佛刚才差点碰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。“史先生快人快语。那我就开门见山了。”他向前微微倾身,声音压低了几分,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,“我对您这座‘槐荫居’,很感兴趣。听说最近这片区…有些风声?史先生是明白人,守着这老院子,图什么呢?不如趁早变现,我给出的价格,绝对让您满意,足够您在五环外买套宽敞明亮的新楼房,还能剩下不少养老钱。”
史建国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!拆迁的传言还在耳边嗡嗡作响,这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“钱老板”,就敢直接上门来撬他的根了!他死死攥着拳头,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。隔着薄薄的夹克衫,胸口那块双鱼玉佩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愤怒,微微发烫。
“不卖!”史建国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,斩钉截铁,带着老北京爷们儿那股子混不吝的倔强,“这院子是我史家的祖产,是我爹传下来的!多少钱也不卖!您请回吧!”说着,他就要关门。
“史先生!”钱仲谋抬手挡住了门板,脸上的笑容消失了,眼神变得冰冷锐利,“话别说得这么绝。这世道,没有什么东西是不能谈价钱的。您再好好想想?这院子…还有里面的‘东西’,未必是您守得住的。”他的目光,若有似无地扫过史建国的胸口,那眼神,锐利得仿佛能穿透衣服,看到里面那块温润的玉佩。
史建国的心猛地一沉!“里面的东西”?他什么意思?难道…他猛地看向钱仲谋,对方嘴角又勾起那抹令人厌恶的、志在必得的笑。
“砰!”史建国用尽全身力气,狠狠地将门摔上!巨大的声响震得门框嗡嗡作响,也震得他胸口发闷。
他背靠着冰凉的门板,大口喘着粗气。门外,钱仲谋似乎低低地笑了一声,脚步声渐渐远去。
院子里,鸽哨声不知何时停了。槐荫居的清晨,被这突如其来的“恶客”彻底搅乱了。阳光依旧明媚地洒在青砖地上,却驱不散史建国心头骤然聚拢的阴霾。他下意识地再次紧紧按住胸口,那块祖传的双鱼玉佩,此刻像一块烧红的烙铁,烫得他心慌意乱。
钱仲谋最后那句话,像毒蛇一样钻进他的耳朵——“这院子…还有里面的‘东西’…”
他…他知道玉佩?!
史建国猛地抬头,正对上妻子齐若萱从屋里望出来的、充满担忧和探究的眼神。那眼神清澈,仿佛能看透他竭力隐藏的所有秘密和惊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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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源:feilu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