诡物代理人 第二章 诡秘司承，长生之诅（中）(2/2)

“它…怎么会…在我们家？”李玄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。

“李家…诡秘司…最后的职责…便是…封印它…”李冥的眼神开始涣散，生命的光彩正急速流逝，“高祖…于明末…从一欲以此物献媚阉党、换取权势的破落宗室手中…截获…以秘法…封入这‘饕餮镇魂函’…”他的目光艰难地移向那个乌木盒子，“此函…以雷击阴沉木为体…饕餮铺首…乃先秦秘制…能隔绝…它的气息…压制…它的活性…”

李玄这才注意到，木盒上的青铜饕餮兽首，那双圆睁的眼睛似乎并非死物，隐隐流动着极其微弱的暗金色光泽，透着一股古老而威严的镇压之力。

“但…三百年…封印…松动了…”李冥的声音越来越低，气若游丝，“我能…感觉到…它在盒子里…越来越…‘饿’…它在…吸引…那些…渴望不朽的…飞蛾…”

李玄的心沉到了谷底。爷爷的病，这老宅里日渐阴冷的气息，难道都与此物的躁动有关？

“玄子…你的…第一个…任务…”李冥用尽最后力气，枯瘦的手猛地抓住李玄的手腕，力道大得惊人，完全不像垂死之人，“重新…加固…封印…就在…今晚…子时…阴气最盛…也是它…最虚弱…之时…”

他急促地喘息着，目光死死钉在李玄脸上：“材料…在…西厢书房…书架第三层…《本草拾遗》后…暗格…里面有…‘寒髓’…和…封印…图谱…按图…操作…不得…有误！”

“爷爷！”李玄看着爷爷眼中迅速熄灭的光芒，巨大的恐慌攫住了他。

“记住…诡物…不可信…人心…更不可测…长生…是…最大的…诡物…”李冥的声音微弱下去，最终化作一声悠长的叹息，紧抓着李玄的手，无力地垂落。那双浑浊的眼睛彻底失去了神采，空洞地望着昏暗的屋顶。

屋外的雨声，骤然间变得无比清晰，哗啦啦地敲打着窗棂，淹没了屋内死一般的寂静。

李玄僵在原地，大脑一片空白。爷爷走了。将家族千年的秘密和眼前这块邪异无比的“太岁骨”，沉甸甸地留给了他。

悲伤如同冰冷的潮水，瞬间将他淹没。他颓然跪倒在床前，额头抵在冰冷的床沿上，肩膀无声地耸动。老宅里，只剩下雨声和他压抑的呼吸。

不知过了多久，窗外的霓虹似乎暗淡了一些。李玄缓缓抬起头，脸上泪痕未干，眼神却已不同。悲伤还在，但一种更深的、近乎冰冷的沉静压过了它，如同寒潭深水。他看向床头那乌木盒子，饕餮兽首在昏黄灯光下泛着幽暗的光泽。盒中的“太岁骨”依旧安静，内里的幽光缓慢脉动，像一个耐心等待猎物的毒蛇。

诡物代理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