沙漠红玫瑰 第八十二章(1/2)

水杯在手里转了三圈，我还是没敢喝。地球的重力总让我产生错觉，仿佛下一秒水就会飘起来，变成一颗悬浮的液态行星。

值班室的消毒灯嗡嗡响。我的手术刀在蓝光下投出奇怪的阴影，像猎户座的腰带。这玩意儿在仙女座星系明明只是普通医疗器械，回到地球倒成了违禁品——王护士上周刚帮我应付完卫生局的突击检查。

简医生，您的茶。王护士推门进来，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星际通用语写的病历本。她总这样，明明看穿了我用星能缝合伤口的事，却假装只是在配合传统中医治疗。

电水壶突然唱起歌。不是沸腾的咕噜声，是深空探索者号曲速引擎启动时的低频震颤。这肯定是周野的手笔，整个社区只有他修的电器会带着星际移民的乡愁。

那个修理工又乱改电路了？王护士皱眉拔掉插头，水壶还在哼着变调的安魂曲。

我盯着杯底几粒反光的结晶。星儿今早偷塞进我口袋的，说是从织女星带来的止痛药。现在它们正在绿茶里跳华尔兹，把普通龙井变成泛着虹光的星域特饮。

窗外传来书包甩在地上的闷响。星儿像颗小行星似的撞开门，校服裙摆沾着某种荧光孢子。

简阿姨！小豆子今天没来上学！她喘着气摊开手掌，指缝里漏下的星砂在地板上自动排列。那些闪烁的颗粒拼出的图形我很熟悉——是昨天给小豆子做检查时见过的心电图。

王护士突然把一叠文件拍在桌上。最新检查报告显示，那个先天心室缺损的孩子，心肌细胞正在以违背医学常识的速度再生。我摸到报告边缘的灼烧痕迹，这种纸张在星际医院很常见，能承受伽马射线消毒。

消毒灯突然爆闪。星儿书包侧袋飘出几缕星云状的雾气，在空气中组成半透明的人形轮廓。我认出那是天狼星医疗AI的投影模式，但现在它正模仿着人类医生听诊的动作。

林教授说......星儿踮脚凑到我耳边，呼出的气息带着超新星残余物的味道，他家阳台的向日葵开始光合作用X射线了。

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王护士迅速用身体挡住地板上发光的心电图，而我下意识把手术刀藏进袖口——刀柄上的星轨图正在发烫。

门被推开时，周野的工作服还在往下滴某种紫色液体。他手里拎着改装过的除颤器，电极片上刻着人马座导航图。

社区停电了。他目光扫过房间每个角落，最后停在星儿裙角的荧光上，但好像就我们这栋楼。

周野的除颤器还在滴紫色液体，在地板上蚀出微型星云状的痕迹。我闻到了熟悉的离子风暴味道——这玩意儿绝对改装过反物质缓冲层。

停电？王护士掏出老式手电筒，光束却诡异地扭曲成螺旋状。星儿突然抓住我的白大褂下摆，她手背上的星芒印记正在脉动，频率和小豆子昨天的心跳监测仪一模一样。

维修铺的卷帘门被砸得哐当响。林教授拄着拐杖冲进来时，我注意到他左腿装着土星环状的机械支架。他抖开密封袋，一片梧桐叶飘出来，叶脉在黑暗中发出幽蓝的荧光。

自己看！老头子的声音像超新星爆发般炸开。叶片落地的瞬间，所有纹路突然立体投影，完整的银河图谱悬浮在我们头顶。周野的收音机突然自动开机，传出某种类似鲸鸣的声波。

星儿突然跟着旋律哼起来。我后颈汗毛倒竖——这是仙女座δ星的育儿频率，用来安抚恒星孵化期的幼体。

小豆子在教大家唱歌。星儿踮脚去够那片叶子，校徽反射的光斑在天花板组成猎户座，他说梦里有个穿白衣服的姐姐...

王护士的瞳孔骤然收缩。她手机屏幕亮起，重症监护室的监控画面里，所有沉睡的孩子都在同步翻身，嘴唇开合着相同的弧度。我认出来，那是星际医疗舰队的《创生摇篮曲》第一小节。

周野突然拽过我手腕。他的改装除颤器电极片贴上小豆子的病历本，纸张立刻浮现出立体星图。三个红色光点正在天蝎座尾部汇聚——和星儿手背、小豆子胸口的印记位置分毫不差。

十二星系在呼叫。他声音压得极低，维修铺角落的备用发电机突然唱起天琴座民谣，这些孩子是活体天线。

林教授的拐杖重重杵地。他掏出个培养皿，里头的向日葵幼苗正在吞噬手电筒光束。不只是植物。老头子指甲缝里嵌着星尘，我检测到......

警报声刺破夜空。王护士的手机弹出紧急通知，社区医院所有监护仪器集体失灵。但最骇人的是监控画面——那些昏迷的孩子正悬浮在病床上方三十公分处，头发像在失重环境般缓缓飘动。

星儿突然剧烈咳嗽。她吐出的气息凝结成微型星团，每个光点里都映着小豆子的脸。我摸到她颈动脉在跳星际求救码，三短三长三短。

他们被联通了。周野扯开工作服，胸口纹着完整的曲速引擎图纸。他抓起梧桐叶按在收音机上，银河图谱突然具象化成输液管粗细的光流，顺着电线涌向医院方向。

王护士的白大褂无风自动。她从口袋里抓出把星际止血粉撒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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