疯人院诡才 第1章 十年铁窗锈(1/2)

嘎——吱——

一声让人牙酸的摩擦，像是从生了锈的骨头里硬生生挤出来的。

那扇隔绝了秦渊十年的大铁门，终于被两个穿着白大褂的护工，用尽了力气，缓缓拉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。

门外，是天南市连绵不绝的阴雨。

冰冷的雨丝混着秋末的寒风，迫不及不及待地钻进门里，带着一股子铁锈和潮湿泥土的腥气，扑在秦渊的脸上。

他瘦得厉害，宽大的蓝白条纹病号服空荡荡地挂在身上，像是挂在衣架上。他低着头，乱糟糟的头发长得遮住了眉眼，只露出一个苍白得没有血色的下巴。

他迈开步子，动作有些虚浮，像是踩在棉花上。

“小白兔，白又白，两只耳朵竖起来……”

不成调的童谣，从他干裂的嘴唇里哼出来，声音不大，却在这压抑的雨声中，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诡异。

铁门在他身后，带着同样刺耳的摩擦声，重新合拢，然后是沉闷的落锁声。

“咔哒。”

十年，结束了。

站在门后不远处，撑着一把黑伞的张院长，看着秦渊那清瘦又孤单的背影，忍不住重重地叹了口气。

伞沿下，他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，满是复杂的神色。有惋惜，有无奈，更多的，是一种尘埃落定的疲惫。

旁边一个年轻的助手，也撑着伞，小心翼翼地问：“院长，就这么让他走了？他的情况……真的稳定了吗？”

“稳定？”张院长自嘲地笑了笑，声音被雨声打得有些模糊，“小王，你刚来，不知道。十年前，他被送进来的时候，就是我亲手办的手续。”

他顿了顿，目光变得有些悠远，仿佛穿透了雨幕，看到了十年前那个倔强的少年。

“秦渊。当年天南一中的第一名，公认的天才。所有老师都说，他一只脚已经踏进了国内最好的那几所大学。可谁能想到……唉。”

张院长摇了摇头，眼里的那点追忆，迅速被现实的浑浊所取代。

“一夜之间，就疯了。重度幻想症，伴随暴力倾向。说自己能看到什么‘灵气’，能‘修炼’，还打伤了人。他家里没人，是苏家……苏氏集团出面，把他送进来的。这十年，所有的费用，也都是苏家在付。”

“苏家？”年轻助手有些惊讶。

“嗯。据说是他父母早年对苏家有过恩情。”张院长没有多说，只是看着秦渊越走越远的背影，最后下了定论，“可惜了，一个好苗子，就这么彻底废了。现在这副样子，疯得不轻，怕是连自己是谁都记不清了。出去以后，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个问题。”

年轻助手顺着他的目光看去，只见那个叫秦渊的青年，正一脚深一脚浅地踩着路边的水洼，嘴里依旧哼着那首诡异的童谣，像个迷了路的孩子，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。

是啊，一个可怜的疯子。

秦渊没有回头。

他能感觉到背后那两道混杂着怜悯与审视的目光，像两根芒刺，扎在背上。

但他不在乎。

他一步一步，走得很慢，直到拐过街角，彻底脱离了精神病院门口那两个人的视线范围。

就在他身体完全被建筑物的阴影吞没的那个瞬间。

“……爱吃萝卜爱吃菜，蹦蹦跳跳真可爱。”

童谣的最后一个字，像是被一把无形的剪刀，咔嚓一声，剪断了。

歌声，戛然而止。

他那虚浮的脚步，也猛地停住，双脚像是生了根，死死地钉在湿漉漉的水泥地上。

他缓缓地，缓缓地抬起头。

脖颈的骨节发出一连串细微的“噼啪”声，十年未曾如此舒展，动作僵硬得吓人。

雨水，顺着他乱糟糟的头发滑落，流过他棱角分明的脸颊。

那是一张怎样的脸？

苍白，清瘦，却藏着一股子与年龄不符的深沉。

而那双眼睛……

前一秒还被头发遮掩，显得空洞、麻木、混沌不清的双眼，在抬头的这一刻，所有的伪装尽数褪去！

那里面，再没有一丝一毫的疯癫与迷茫。

取而代之的，是深不见底的冷静，和……几乎要凝成实质的，冰冷杀机！

他的目光，穿透了重重雨幕，越过无数车水马龙，像一枚自动索敌的导弹，精准无比地锁定在了城市天际线的尽头。

那里，矗立着一座直插云霄的摩天大楼。

楼顶上，一个由利剑与盾牌组成的徽记，在阴沉的天色下，依旧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。

苏氏集团总部大厦。

秦渊的瞳孔，骤然收缩成一个危险的针尖。

十年了。

十年暗无天日的囚禁，十年非人的折磨，十年猪狗不如的“治疗”。

每一天，每一夜，他都看着这个方向。

他看着它从一片工地，到打下地基，再到一天天升高，最后成为这座城市无可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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