诡物代理人 第一章 诡秘司承,长生之诅(上)
爷爷临终前递给我一枚青铜饕餮盒,里面装着汉武帝渴求的“长生肉”。
指尖触碰的刹那,两千年前的丹炉烈焰灼烧我的视网膜——方士的头颅在御阶滚动,帝王枯槁的手指死死抠进玉匣中的肉灵芝。
“李家世代镇压诡物,因为凡人承受不起不朽的代价。”
当我用密法冰封蠕动的太岁时,青铜盒突然渗出暗红血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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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点砸在百年老宅的青瓦上,声响密得让人心头发闷。窗棂外,城市霓虹的浮光被厚重的雨幕晕染开,模糊成一团团不真切的色块。这里是滨海市的老城区,时间似乎在这里沉淀得格外粘稠。屋内,白炽灯泡的光线昏黄,勉强驱散角落的阴影,却给所有物件都蒙上了一层陈旧的釉色。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中药苦涩,混合着老木头、旧书籍特有的潮霉气息,沉甸甸地压在胸口。
李玄坐在床边的硬木凳子上,脊背挺得笔直,手指却无意识地抠着膝盖上洗得发白的牛仔裤。床上,爷爷李冥陷在厚实的棉被里,像一截被岁月和病痛侵蚀殆尽的枯木。曾经矍铄锐利的眼睛如今深陷在眼窝中,浑浊的目光费力地聚焦在李玄脸上,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、破风箱般的杂音。
“玄…子…”声音嘶哑得几乎只剩气音,每一个字都耗费着老人最后的力气。
“爷爷,我在。”李玄倾身向前,握住了老人枯槁冰冷的手。触感冰凉,脉搏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。
李冥的眼珠缓慢转动,视线投向床头柜上一个样式奇古的木盒。那盒子通体乌黑,油润得发亮,表面没有任何雕饰,只在正中嵌着一个青铜兽面铺首,兽目圆睁,獠牙外露,透着一股沉甸甸的凶戾之气,与这满是药味的房间格格不入。
“打…开…”李冥的手指在李玄掌心微弱地动了一下。
李玄深吸一口气,压下喉咙口的滞涩,伸手拿过那沉重的木盒。盒盖与盒身严丝合缝,入手冰凉沉实,带着一种非金非木的奇异质感。他摸索着,指尖触到盒底一个极不起眼的凹陷,轻轻一按。
“咔哒。”
一声极轻微的机括弹响。盒盖悄无声息地向一侧滑开。
盒内衬着深紫色的天鹅绒,中央静静地躺着一枚东西。
那并非想象中光华璀璨的珠宝,也不是什么阴气森森的骨头。它更像是一块…玉?约莫巴掌大小,形状不规则,边缘圆融。质地奇特,外层呈现出一种温润的、半透明的羊脂白玉光泽,内里却隐隐透着极其细微、仿佛活物经络般的暗红色丝络。最奇异的是,在这块“玉”的深处,似乎有一团极其微弱、极其缓慢脉动着的幽光,如同沉睡的心脏。
李玄的目光被牢牢吸住。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顺着脊椎爬升——不是恐惧,而是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、古老而沉重的悸动,混合着强烈的好奇与一丝本能的排斥。
“这…是什么?”他的声音有些发干。
“李家的…债…也是…权柄…”李冥喘息着,每一个字都异常艰难,“诡…物…”
诡物!这个词像一道无形的电流击中李玄。那些童年时在爷爷喝醉后听到的只言片语,那些藏在家中古籍库深处、字迹古奥配图诡异的卷册,那些爷爷偶尔深夜外出归来时身上沾染的、无法形容的冰冷或焦糊气味…无数碎片瞬间涌入脑海,拼凑出一个模糊而庞大的轮廓。
“我们是…诡秘司…”李冥的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,浑浊的眼睛里爆发出最后一点惊人的光亮,““溯…殷商巫觋…宗周史官…掌鬼神之秘…秦纳百家…立秘司雏形…汉武定名…至武周…承其制…今传汝手…”
李玄的心猛地一沉。诡秘司!这个名字他只在几本残破得几乎无法辨认的线装书封皮上见过,当时只当是古人荒诞的志怪笔记。
“职责…寻…收…镇…毁…”李冥死死盯着李玄,目光灼人,“世代…相传…你是…这一代…唯一的…代理人…”
诡物代理人?李玄咀嚼着这个沉重的称谓,目光再次落回盒中那块奇异的“玉”。家族的秘密,超乎想象的重担,就这样猝不及防地砸在了他的肩上。
“它…叫‘太岁骨’…”李冥的声音陡然变得异常清晰,仿佛回光返照,带着一种穿越时空的冰冷,“汉武帝…元封元年…方士栾大…献于帝前…言此乃西王母座下…长生肉…”
爷爷的话语像一把钥匙,瞬间打开了某个尘封的闸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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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源:feilu