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义之光 第一章保洁的眼泪(1/2)

傍晚六点十七分，天还没黑透，雨丝斜斜地打在写字楼的玻璃幕墙上。

陈默合上最后一份案卷，指节轻敲桌面三下。

这是他八年来养成的习惯。每完成一个案子的材料整理，就敲一次，像给时间画个句号。

他起身，理了理西装袖口，领带依旧笔直。镜面电梯映出他的脸——清瘦，眉眼沉静，像一尊不会说话的雕像。

他是陈默，三十二岁，执业律师，专攻民商事纠纷。胜率高，客户满意，但从没人说他“有温度”。前妻走的时候说：“你讲法条比讲情话还顺。”他没挽留，只默默签了字。

女儿糖糖七岁，低血糖，书包里总放着葡萄糖口服液。母亲走后，孩子学会了自己穿鞋、写作业，也学会了在他熬夜时，轻轻把毯子盖在他肩上。

他不说苦，也不提累。每天晚上十一点，等糖糖睡熟，他才翻开她的作业本，一笔一划地签字。

这天，他本该准时下班去接她放学。

可刚走到律所大厅，看见一个女人跪在前台地毯上。

她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，膝盖压着一块湿漉漉的抹布，手里攥着一张皱巴巴的纸条，哭得喘不上气，整个人抖得像条被雨淋透的狗。

陈默脚步顿了两秒。

他本想绕开。

可那哭声让他想起十年前——母亲也是这样跪在债主门前，求他们宽限几天。

他走过去，声音不高：“我是律师。你说清楚，什么事？”

女人猛地抬头，眼睛红肿，嘴唇发白。她叫王桂芬，五十出头，是阳光花园小区的保洁员。手背皲裂，指甲缝里还残留着清洁剂的白沫。

她说自己被物业指控偷了财务室的备用金，三千块。

“我没有！我那天根本不在那儿！”她语无伦次，“可他们说……说门把手上是我的指纹……还让我签字认账……我不签，他们就要报警抓我……”

陈默皱眉。

指纹？监控呢？

王桂芬摇头：“他们不给我看。”

陈默看了眼手表：六点二十三分。

糖糖放学已经超时二十三分钟。

手机响了，是学校保安。

“陈先生，您女儿还在门卫室，雨下大了，她有点低血糖，刚喝了口服液。”

“我马上到。”他语气平稳，挂了电话，掌心却掐出一道红痕。

他对王桂芬说：“你等我十分钟。”

转身回办公室，他快速翻出律所接案登记表，写下她的名字和联系方式，盖上公章，拍了张照发给助理：“备案，明日立案准备。”

然后他开车直奔学校。

车停在校门口时，雨正大。

糖糖坐在门卫室的小凳上，手里捏着半瓶葡萄糖口服液，见他来了，没抱怨，只轻轻说：“爸爸，我没事。”

陈默蹲下，替她拉好书包带，没提迟到，也没说那个跪着的女人。

回家路上，糖糖靠着车窗睡着了。

他一手握方向盘，一手翻王桂芬带来的材料。

一张手写纸条，写着事发时间：20:15。

物业出具的《情况说明》里写着：“监控显示王桂芬于20:10进入财务室，逗留五分钟后离开，期间盗取备用金。”

可王桂芬坚称，那晚她在东门打扫落叶，一直干到八点半。

陈默拨通她电话：“你现在在家？”

“在，在小区后门岗亭，我今晚加了个班……”

“等我。”

二十分钟后，他把车停在阳光花园后门。

王桂芬站在雨里，浑身湿透。

陈默没多话，直接带她去物业监控室。

老周是物业经理，四十多岁，背着手站在屏幕前，脸对着监控墙，连头都没回。

“人都抓了现行，你还查啥？”他语气敷衍。

陈默没争，只说：“我只要看原始时间戳。”

老周嗤笑一声，但还是让操作员调出录像。

画面跳转，东门摄像头显示：19:40，王桂芬穿着工装，拿着扫帚出现在画面中，一直持续到20:30，期间没有离开过岗位。

而财务室的报警记录是20:15。

时间对不上。

陈默指着屏幕：“报警时，她正在东门工作，全程有影像记录。”

老周冷笑：“那指纹怎么解释？门把手上就她一个保洁员的指纹，不是她是谁？”

陈默没反驳。

他拿出手机，拍下监控画面的时间戳，又记下摄像头编号和存储路径。

转身就走。

王桂芬追出来：“陈律师，他们……他们会抓我吗？”

“不会。”他说，“监控能证明你不在场。”

“可指纹……”

“指纹需要解释。”他顿了顿，“明天我会再来，调原始日志。”

他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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