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不信狗屁龙脉之青铜罗盘 第一章 苇荡惊魂(一)(1/2)
十三岁的小六把布包往怀里又紧了紧,粗粝的土布摩擦着胸前的伤口,那是刚才翻墙时被碎玻璃划开的。布包里的东西硌得他肋骨生疼——三块冻得硬邦邦的青稞饼,棱角像小石子似的戳着皮肉,而更让他心头发紧的,是那半块沾着暗红血迹的青铜罗盘残片。
残片边缘还留着父亲最后攥握的指痕,那些深深的凹印里仿佛还凝着血。三天前巷口的混乱中,他亲眼看见父亲被那个外号“白狼”的白毛大汉按在石阶上,黄铜腰带扣一下下砸在父亲后脑。父亲怀里的青铜罗盘当时就碎成了几片,白狼抢走最大的那块主体时,父亲的手指还死死抠着外盘不肯松开,直到指骨被生生掰断。
“别出声。”豪叔的手捂住了他的嘴,掌心带着芦苇杆的腥气。小六这才发现自己的牙齿在打颤,咯咯的声响在死寂的苇荡里格外清晰。
他们正躲在一道被水流冲刷出的苇根沟里,沟深不到半米,积着没过脚踝的黑水,腐烂的苇叶在水底泡得发涨,踩上去像踩着滑腻的肥肉。豪叔用芦苇杆把周围的苇丛捆成一簇簇,茂密的芦花垂下来,正好遮住他们头顶,只在缝隙里漏下几缕灰蒙蒙的天光。
“娘……”小六偏过头,看见母亲王氏蜷缩在沟底,怀里紧紧搂着个油布包。他知道那里面是什么——龙首玉柱。父亲临终前说得明白,罗盘三部分缺一不可:王明德手里的主体是骨架,刻着四十九字观山口诀的外盘是耳目,而母亲藏着的龙首玉柱,是能让整个罗盘“活”过来的钥匙。可现在王明德已经死了,白狼抢走了主体,外盘被父亲临死前掰成三块,最大的半块就在小六怀里,剩下的两小块藏在母亲油布包的夹层里。
“嘘——”王氏把手指按在唇边,她的嘴唇冻得发紫,开裂的地方渗着血珠,混着嘴里含着的芦苇汁,又苦又涩。小六看见她怀里的油布包在微微颤动,不是因为冷,是她的手抖得太厉害。
芦苇荡在腊月的风里发出呜咽般的声响,成片的苇秆被风推得东倒西歪,枯黄的芦花像碎雪似的漫天飞。这片苇荡在县城东郊蔓延几十里,开春时是绿茫茫的一片,到了深冬就成了枯黄的迷宫,半人高的苇秆密密麻麻,脚下的淤泥里藏着深浅不一的水洼,稍不留意就会陷进去。
“往这边搜!”白狼的公鸭嗓穿透苇丛,像冰锥子似的扎进小六耳朵里。紧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,有人踩断了枯苇秆,发出噼啪的脆响,还有红卫兵小将的呼喊声,十几个人的声音在苇荡里撞来撞去,分不清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。
豪叔突然按住小六的后颈,把他往水里按了按。冰冷的泥水瞬间漫过小腿,一股腥腐的气味钻进鼻孔,像是陈年的水草混着死鱼的味道。豪叔自己也蹲了下去,他右手始终握着别在腰后的柴刀,刀柄被冷汗浸得发亮。
“记住,把芦苇杆咬在嘴里,用舌尖顶着换气,千万别抬头。”豪叔的声音压得极低,热气喷在小六耳后,“他们带了狗,闻见人气就完了。”
小六这才注意到远处传来的狗吠声,那声音越来越近,带着一种焦躁的狂躁,像是正被什么东西引得发疯。他慌忙从旁边折了根粗壮的芦苇,用牙咬掉顶端的芦花,露出雪白的苇芯,再小心翼翼地剥开外层的硬皮,露出里面疏松的海绵状秆芯——这是豪叔教他们的法子,能在水里藏着换气。
王氏已经把芦苇杆含在了嘴里,她的头发散乱地贴在脸上,沾满了泥点。看见小六手里的芦苇杆,她颤抖着伸手帮他调整了角度,让秆芯斜着对准嘴角,这样既能吸气,又不会让泥水灌进去。
“白主任,这边有脚印!”一个尖利的少年声响起,就在离他们不到十米的地方。小六看见几双解放鞋踩在枯黄的苇叶上,鞋跟处沾着的红泥格外刺眼——那是村口土路特有的颜色。
“给我仔细搜!”白狼的声音带着一种病态的兴奋,“王明德那老东西死前肯定把罗盘给他们了,挖地三尺也得找出来!谁先找到,我给他记头功!”
小六的心猛地一缩。王明德是镇上的老风水先生,也是父亲的师兄,三天前就是他带着父亲藏的罗盘主体。可白狼带着红卫兵闯进他家时,王明德硬是把主体塞进灶膛的灰烬里,自己抱着块石头冒充罗盘,被白狼用铁锨活活拍死在门槛上。后来小六才从豪叔嘴里听说,王明德临死前朝着他家的方向喊了句“玉柱藏活处”,现在想来,那是在提醒他们龙首玉柱得藏在有水的地方。
十几双鞋在周围来回踱步,有人用刺刀拨开苇丛,金属摩擦芦苇秆的声音像锯子似的割着神经。小六看见一把上了刺刀的步枪从头顶扫过,枪尖离豪叔的头皮只有寸许,豪叔的后背瞬间绷紧,肌肉在粗布褂子下像块石头似的隆起。
“汪!汪汪!”狗吠声突然近在咫尺,一只大黄狗的脑袋从苇秆缝隙里探了出来,那双充血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们藏身的方向。狗鼻子剧烈地翕动着,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。
“这边!狗有反应了!”一个红卫兵小将喊起来,脚步声立刻朝着这边聚拢。
豪叔的手猛地攥紧了柴刀,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。他悄悄侧过身,把小六和王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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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源:feilu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