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不信狗屁龙脉之青铜罗盘 第一章 苇荡惊魂（一）(2/2)

挡在身后，后背的肌肉绷得像拉满的弓弦。小六看见他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，显然是在吞咽口水。

大黄狗突然狂吠着扑了过来，前爪几乎要扒到他们藏身的苇根沟边缘。一个穿着褪色蓝布褂的红卫兵紧跟着探出头，他胸前的红绸像团火似的晃了晃。

“白主任，好像没人啊。”那红卫兵疑惑地嘟囔着，用刺刀往苇丛里捅了捅。刺刀尖擦着豪叔的耳朵扎进泥土里，带起的泥点溅在豪叔脸上，他连眼皮都没眨一下。

“让开！”白狼粗暴地推开那少年，自己弯下腰。小六这才看清他的脸——一头稀疏的白发贴在头皮上，左额角有块月牙形的伤疤，那是去年批斗会上被人用砖头砸的。此刻他正眯着眼睛，像狼似的扫视着周围的苇丛，鼻子几乎要贴到地面上。

“不对劲。”白狼的声音阴恻恻的，“这地方的苇秆有动静，刚才明明看见有人影闪进来。”

他突然抬脚往小六他们藏身的位置踹了一脚，粗壮的苇秆被踹得剧烈摇晃，芦花像瀑布似的落下来，盖了小六满头满脸。小六死死咬着芦苇杆，尝到一股青涩的汁水，混着自己的口水咽下去，喉咙里又痒又疼，差点咳嗽出声。

王氏的手紧紧抓住小六的胳膊，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。小六能感觉到她在发抖，不是因为冷，是恐惧。他偏过头，看见母亲闭着眼睛，嘴唇因为用力咬着芦苇杆而发白，眼角有泪水渗出来，很快就和脸上的泥水混在一起。

“搜！给我一片一片地搜！”白狼突然吼道，“两个人一组，间隔三米，横着往前推！谁漏了人，我让他跟王明德一个下场！”

十几个人立刻散开，形成一道松散的横队，开始用刺刀和木棍拨拉着苇丛往前推进。他们的脚步声像密集的鼓点，敲在小六紧绷的神经上。每一次苇秆晃动的声音都让他心跳骤停，仿佛下一秒就会有刺刀扎进自己的后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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